第二日,又有大批婢女被冠以莫须有罪名贬出了宫去。还有一些分管大明宫日常事务的太监,也均被调离或是遣返出宫。更则无缘无故地失足淹死于后湖和粪坑。做为统管后宫的首领大太监高阎,却是不闻不问,全当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肆无忌惮的吕后还把各个妃嫔宫中的侍婢也换掉了一大批,引得宫中妃嫔怨声载道,大多懦弱的也都忍了,只是在背后嚼一下舌根子,述述不满与苦楚。但郦贵妃不是善茬,哪能忍得了,她夜里便去了慈馨宫,在太后面前梨花带雨地唱了一出哭戏。
郦贵妃入殿时,太后正坐在榻上靠着一个金丝软枕研读佛经。殿中灯火暗淡,三两婢女正在添灯,底下的鎏金莲花瓣凤纹熏炉里,檀香袅袅。
太后素衣简装,神情安详。
“深夜来慈馨宫,实在是惊扰了太后安歇,臣妾罪过。”郦贵妃跪倒在地,眼眸中泪花迷离。
“怎么了?受谁欺负了?”太后慈目问道。
“自打进宫以来,臣妾还没受过这等子委屈呢!”郦贵妃倒是一下哭了起来。
“即是来哀家这里诉苦,那就如实地好好说。”
“太后圣明,您要为宫中的妃嫔姊妹们做主啊!”郦贵妃按了按红肿的双眼,泪水模糊了精致的妆容。
“听这话,倒是皇后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了。”
“皇后乃是六宫之首,宫中大小事务,均是一手掌管,我等妃嫔本该言听计从,不敢有过多的微词。可不知为何,近来两天皇后下令,将大批的婢女遣返贬出了宫去。甚至把各宫姊妹身边的侍婢也给撤换掉了,那些婢女大多有三五年的役龄,姊妹们用得贴心顺意,哪能离得了。况且姊妹们平日里的吃穿就寝,习惯爱好,也属那些个资历深的最是清楚明白,如今一股脑地全换下来,任谁也适应不了。”郦贵妃说得那叫一个委屈。
“如此做,皇后也太不该了。”
“怎不是吗,后宫都要惶恐不安,人人自危了。”郦贵妃抹了把泪道;“虽说皇后统领六宫,可太后也是后宫之主呀!怎么的也要禀一声,让您老人家知道。”
太后听言,脸色一沉,转而又叹道;“哀家老了,管不得太多琐事。这后宫之主无论今时,还是往后,那都是大明宫凤鸾殿御座上的国母。”
郦贵妃双腿挪移,跪往太后跟前,泪水止不住地滚落下来。“您是皇上的生母,后宫里毋庸置疑的长辈。有些事情非得您老人家出面不可。”
“哎呦呦!不哭,不哭,再哭可就伤身体了。”太后手捏软锦黄段金丝手帕,细细擦拭着跟前的泪人儿。“哀家必会为你们做主的。”
郦贵妃听言,立马磕头谢恩。
太后微微颔首,脸上含了暖暖笑意。
“夜都深了,还是早些回去安歇吧!”
郦贵妃点了点头,缓缓起身,泪眼含笑地拜辞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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