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走了几步,身子一轻,感觉没了重量,连灵魂都从躯壳里溜走了,
宛如一根羽毛般幽幽的飘向空中。不痒了,舒坦了,轻飘飘的只剩下了一颗迎风滑翔的头颅。‘啪嗒’一声掉下来,砸到泥土里,那沾满污血的头颅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的一具无头尸体,满脸的惊恐。由于剑快,下手又准又狠,头颅与身体分离的时候,还保留着一瞬间的清晰思维。但很快惨白的死气陇上了眼珠,像一片片细小,密集的冰晶,迅速的凝结,直至陷入永久的黑暗。现在这名杀人无数,恶贯满盈的将士,终于对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和多行不义必自毙的至理名言,有了最为透彻和深刻的理解。
喧嚣,混乱之中,谁也没有发现,那黑夜里疾速飞奔的四个人影。
他们犹如鬼魅一般冲进了金色大帐,在大帐之内,烛火摇曳,红幔飘飘,悬挂的琉璃翡翠佩饰,随风晃荡,发出一声声悦耳的琳琅之音。
“谁!”厉远筹猫着身子,看向昏暗,极像一头狐疑,灵敏的凶兽。
红慢大床四周,幽雾凝聚,杀气蒸腾,似有无数变化多端的勾魂厉鬼,潜藏在雾气中,时隐时现。
“来人啊!快来人啊!”厉远筹扯着嘶哑的嗓子大喊。但外面没人应,只有阴森森的冷风,灌进大帐,响起的鬼哭狼嚎之声。
“老贼,拿命来!”犹如烟雾一般的黑影,从缤纷飘扬的红慢绸缎间,一晃而过。
“恶鬼索命?”厉远筹低哑笑道;“老子是魔,生死薄上无名,你等装神弄鬼之流,能奈我何。”
“噗哧!”
清脆的剑刃破开肌肤,撕裂皮肉,绞断柔肠的声音响起。两把利剑刺入腹部,从脊骨后头,咔嚓冲出,还有一把胸口插入,穿心而过,最后一柄匕首,冲入嘴巴,左右一绞,断了舌根,切了喉管。一具沉甸甸的尸体,重重的砸下,那黏稠、腥咸的血液染透了被褥。
“死了?”拓跋瑱有点不敢相信,“这老贼,功夫如此稀松,差劲?”
“的确反常,不可能这么弱。”拓跋容狐疑的盯着尸体,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能够统领五万精兵的大将军,怎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庸人。”楚玥冷声道;“这剑下之鬼,必是替身。”
果不其然,那倒下的尸体像泄了气得皮囊,一下子扁了,瘦了,烂成一滩。
突然,四周围的烛火一跳,全灭了。黑暗中传来了齿轮的滚动声和铁器的磨擦声,那浓浓的寒意与杀气,如澎湃冰雪,滚滚而来,渗透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