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父亲。”苏墨染冷静的走过草席视若无睹般认真行礼,丝毫没受到尸体影响忘记行礼或是礼仪不标准,反倒在这样怪异的场面下,更能显出她完美的礼仪,姿态仪容,不差分毫!
听见苏墨染的声音,孟姨娘方才回过神来,拉着苏扶语颤抖的上前行礼。
“起来,先坐下。”苏熙祥冷着脸说道。
苏墨染坐在右边一排椅子的第一个位置上,视线平淡的扫过草席上的尸首,随即问道:“父亲,死者是何人?”
苏熙祥示意马护卫回答。“回大小姐,是徐姨娘院子里的添香。”
这时刚走到正厅的徐丽萍脸色泛白,她分明派添香去墨玉阁藏小人,将功补过,怎么突然就死了呢?但只是片刻就恢复如常,装作不曾听见,扭动着腰肢走了进来。
“徐姨娘,虽说我已不是添香主子,但好歹她跟了我半年,这才刚回到如意苑,就惨死在湖中,不知徐姨娘可否给个交代?”苏墨染双目带着怒意,厉声发问。
“添香?死的人是添香?”徐丽萍一副惊讶的模样,连续问出两个反问,然后又说道:“天哪,我昨日还说添香这丫头偷懒见不着人,今日怎么就死了呢?”
“徐姨娘不知道?”苏墨染捧着茶杯,将茶盖揭开,在茶杯上轻轻拂动,如此重复,一双美目盯着茶水升腾起的热气,状似无意的开口。“我看添香身上衣裙多处破损,还以为是徐姨娘责罚自个奴婢时,一不留神将人打死了呢!”
苏墨染一席话,说得人心惊,苏熙祥打量一眼尸首,见确实如苏墨染所说,看上去有被打过的痕迹。“马忠,找周大夫来检查死因,切记莫要声张。”
“父亲,墨染身边这侍女略懂医术,父亲若不想更多人知晓此事,不如就让末雪试试。”苏墨染神色平淡,主动提出要让末雪去验尸,见苏熙祥似乎不太相信的模样,随即又说:“若她验不出,再找周大夫来验也不迟,不妨让末雪一试。”
见苏墨染如此有信心,苏熙祥最终松了口。“姑且试试。”
末雪跟着马护卫将人抬到偏厅验尸,不出片刻就回来了,恭敬的站在苏墨染身旁说道:“确实如小姐所说,添香死前曾被殴打,身上有深浅不一的伤口数十道,旧伤痕也不再少数,由于尸体泡在湖中无法准确验出是何造成,以奴婢推断最有可能的是藤条,而最致命的是胸前一脚,踢得极为用力,有内出血现象,肺部吸入少量湖水,是奄奄一息时扔入湖中致死无疑。”
结论得出,苏墨染并未抢先开口说话,而是看向上首的苏熙祥,他脸色微变,明显还有意要偏袒徐丽萍,所以如此问道:“萍儿,这伤可是你打的?”
徐丽萍脸色不断变换,却回答不出一句话,她确实责罚了添香,但并未扔入湖中,而且她也知晓,真正将添香杀害的人正是坐在对面看似温柔娇弱的苏墨染,可是如今她是有口难辨!
“老爷,大小姐是个心善的主,从不责打奴婢。”孟姨娘适时说道,撇开了其他可能,添香是如意苑的人,其他院子里的主子断然不会随意责打,而添香前主子是苏墨染,苏墨染心善不会责打奴婢,自然只剩下徐丽萍了。
“你少胡说。”徐丽萍想都未想的斥责孟姨娘。
“徐姨娘,事实摆在眼前,不知你有何交代?”语毕,苏墨染悠闲地喝着手中花茶,自信流露,已然是料准徐丽萍百口莫辩,想翻盘绝无可能。
“若是我做的,又怎会将尸首扔到墨玉阁附近的院子,大小姐也有可能因添香做错事而杀害她,抛尸湖中,不如大小姐先交代自己是如何犯下罪行的。”徐丽萍尽管脸色难看,却还是伶牙俐齿,一口就抓住发现添香尸体的地点,以将罪责推给苏墨染。
苏墨染被如如此诬陷并不着急,依旧安心喝茶,等她细细品味完一杯茶,方才条理分明的说道:“我还不至于那么笨,将尸首丢在墨玉阁附近,让别人怀疑,再者,我既然将添香还给徐姨娘,做错事也与我无关,我何必为了个无关的事情杀害她,最后,我墨玉阁还不至于缺奴婢,需要将如意苑的奴婢唤去做事。”
“那我又有何理由杀害自己奴婢,大小姐可有证据,仅凭那些伤痕?虽说有伤,但也不一定就是我动手打的。”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