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灿然微笑,苏墨染脸上毫无担忧之色,亲和的笑脸带着丝丝狡猾,浅笑道:“左公子言过其实了,我虽无他法,但却还有两条险路可走。”
“险路?”夏侯宸明白,苏墨染所说无非是夏侯驰与皇上这两条险路,并且两条都有可能赔尽一生或是失去性命,她能做到,仅因她了解太多事情了。“苏墨染,你宁愿犯险也不愿与我成亲?”
苏墨染摇摇头,她之所以拒绝,并非如此,而是待在夏侯宸身边比她想像中的更危险,她只是挑谨慎的路走而已。
气氛因苏墨染的摇头而有些尴尬,这时苏墨染却是犹如下定决定般,抬眸直视夏侯宸如浓墨般的黑眸,认真说道:“大争之势不争者必死,你无心皇权争斗已处必死之势,这样的你如何护住步步险境的我?”
苏墨染眼眸中闪烁着盛极的光芒,炫目耀眼,让人无法直视,然而只是片刻,她就已然恢复平日里淡笑的神色,仿若刚才那般大逆不道的话并非出自她口。
许久,书房内都不见声音响起,初雪已然被苏墨染那番话惊出一身汗,生怕在宸王府惹恼了宸王,她们就得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右手已是紧张的握住藏起的匕首手柄,随时都准备战斗,而末雪的手亦是搁在了她腰间挂着的荷包上。
“初雪,放开匕首。”若夏侯宸有心要将她如何,她们就是反抗也无用,所以没必要摆出一副随时都要赴死的模样,话已至此,苏墨染也不愿继续保持这僵局,眸色深沉的看想周哲彦。“周公子送你一句忠告,旁己二意,必受其乱,往君慎选。”
忠孝自古难两全,周哲彦站在夏侯宸这边,不与周府一道,一旦出事,必将面临艰难选择!
迈步离开,苏墨染淡然处之,说完那番话后眼神都未再落在夏侯宸身上,就这样与他擦肩走过,毫无留恋。
夏侯宸神色清明的看着苏墨染离开,没有挽留,并非苏墨染直白的话让他震惊或是受到刺激,只是对她的自信怀着深深的无奈,就不能让他展示下男子气概,居然想要铤而走险、也不依靠旁人。
“王爷…”左倾忧心的唤了声夏侯宸,担心他因此而遭受打击,心底却是赞同苏墨染所说,大争之势不争者必死!
“无碍!依旧按计划行事。”夏侯宸摆摆手,随即走到书案前的椅子上坐下,开始与二人商讨随后之事。
回到相府,苏墨染前脚刚踏入墨玉阁,夏侯驰后脚就派人给她送来了礼物,外加一封亲笔书信。
目光扫过那盆被红袖捧着的冰海棠,修剪漂亮的枝条,青葱的绿叶,被栽种在昂贵的青花瓷花盆中,显得如此与众不同,苏墨染凝起眸子,恨意在眼中划过,双手不禁握紧,不长的指甲掐到手掌的肉,阵阵痛意传来,她仿若不自知般,径直盯着那盆稀有的冰海棠。
许久,苏墨染才松开手,转过身背对着冰海棠,冷声吩咐道:“末雪,烧掉!”
前世,她因这冰海棠五年无子,受尽冷眼,如今,夏侯驰竟然还送给她同样的东西,难道他当真以为,她那么好骗?
“小姐,那这封信……”红袖见苏墨染神情不对,立即将盆栽交给末雪带出去处理了,但手中却还拿着与盆栽一并送来的书信,不知该如何处理。
拿过信函,将里面的信取出,苏墨染粗略的看完,随即将信扔给红袖,一如方才那般生冷说道:“一并烧掉。”
夏侯驰信中所说无非与周哲彦所想那般无异,认为她此时无路可走,若她不想和亲,他可以帮助她,三皇子正妃一位始终为她而留,只要她愿意,他随时可以向皇上求旨赐婚。
多深情的话,多执着的情感,若他这份深情与执着用在前世,何苦沦落至今?可惜夏侯驰就是犯贱,前世她一心为他,他却不屑一顾,迎娶苏扶摇,负她终生,落得惨死,而今,她态度冷淡,视他如敌人,他却在危难之际求娶,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红袖担忧的回望苏墨染一眼,慢慢望外走去,她不明白为何自家小姐对三皇子如此反感,甚至是到恨的地步,可是她不会看错,刚才小姐眼底浓重的恨意,竟是有种难以压制的感觉,仅仅是拒婚一事导致的吗?
苏墨染坐在软塌上,思考着该如何做,千御夜步步紧逼,她现在要从他们之中选一个,要么就是请求面圣与皇上谈条件了,只是成宣帝态度苏墨染却是把捏不准,是一怒之下将她处死,还是她险中求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