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上千枚利箭一齐投射出去。
弓箭是番邦引以为骄傲的武器,他们时常狩猎,箭术绝对是一流的,那强悍的武士一箭可以射穿一头野兽,而这些黑衣武士的手中不过一柄长刀,但这长刀的速度极快,远远胜过利箭,所以当草原人发现没有一个黑衣武士倒下的时候,简直惊呆了!他们的长刀瞬间穿破数名草原士兵的胸膛,只见到无数的血丝溅起,他们的动作,华丽优雅得如同一场幻影的舞蹈。
夏侯宸轻声对苏墨染道:“不必怕,他们都是最好的。”
言谈之中的自信,让苏墨染不禁仔细看向这些黑衣的武士。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黑衣武士速度极快,一马当先,仿佛一道黑色的闪电,一刀过去,草原上负责指挥的首领正诧异,也举着大刀砍了过去,两马交错的瞬间,番邦首领的人头忽地溅血飞起,尸身依然端坐在马背上,场景极为可怖。
那完全是一场屠杀,黑衣武士毫不犹豫地冲进了敌阵,尽管人数远逊于对方,却是根本连眼睛眨也不眨,将草原人开膛破腹,再残忍地丢下肢体,速度快得仿佛是风中的鬼影,让人几乎摸不到他们前进的痕迹。
苏墨染满眼都是刺目的血红,满耳都是被刀砍下战马后的哀嚎,空气之中蔓延着无法抵御的血腥气息,她被夏侯宸护着,周遭的气氛让她前所未有的凝重。
前世今生,那是唯一经历过的真正意义上的杀戮!
被夏侯宸护住,苏墨染却是越发的紧张,并非是不相信这些人的实力,而是对方人数与他们相比,多出的不是几倍,而是几十倍之多,若是车轮战,延长战局,这样的雨夜里没能及时补充体力,就是战神也会倒下,所以她无法做到不紧张。
透过层层树影,不远的山坡上站着番邦王君,他神色专注认真的看着山坡下的激战,眼神之中划过一丝冷芒,语气凝重中略带惊讶。“此人便是永安侯的外甥夏侯宸?”
跟随在王君身边亲卫答道:“就是此人。”
“能够训练出这样一批可怕的死士,的确是非同凡响。若是假以时日,必定为我心腹大患。”王君君轻声叹息道:“正因为如此,我便更加不能留下他了。”
语毕,他猛地一挥手,旁边的人便将令旗一举,只听到号角声响起,又有数百人如潮水一般地涌了上去,山坡之上百名弓箭手一齐射箭,只见到那漫天的箭雨射向了苏墨染他们。
夏侯宸见到这种情景,知道这是有人要置他们于死地,他眼睛里烧着寒冷的火,向七曜使了个眼色,随即策马一出十余丈,剑气十分的冷狂,硬生生地从侧面的包围圈中杀出一条血路。
他身形如剑,另外一只手却始终抱着苏墨染不肯放手,面对包围过来的士兵握剑狠狠斩下,剑气如一荡漾起的水潮,圈圈荡漾而去,原本用长剑对着他们的士兵,手上的武器轰然落地,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听到刀锋砍断人骨的声音,苏墨染觉得自己胸膛里沉重的心跳忽地轻快起来。
夏侯宸一身的骑装也染了血,俊美的面容闪过一丝冰冷,他一路冲杀,带着苏墨染左冲右突,将那些番邦士兵冲的阵脚大乱。
王君君冷声道:“下令全部人冲上去,务必杀了宸王夏侯宸!”
随着他话音刚落,号角再度响起,立刻便有无数番邦勇士向夏侯宸扑了过去,为首的是有番邦第一勇士之称的天蛰。
天蛰全身上下无处不是斑斑的血迹,他举着大刀向夏侯宸扑了过去,刀的寒气已经逼近了夏侯宸的鼻尖,却突然瞧见对方向他微微一笑。
那笑容,竟然带着一份戏谑,比魔鬼还要冷酷。
还没来得及细想,天蛰的人头就已经和身体脱开了,沉重地栽倒在地下,仰面正好可以看见提剑而立的夏侯宸。
再多纠缠无意,夏侯宸只想着让苏墨染平安。
此刻他已经杀出了一道血路,如孤鸿掠影一般,骑马带着苏墨染往外飞快翩跹而去。
转瞬之间,夏侯宸已经瞧见了不远处山坡上的那个人,因为距离太远,加上此刻天色已经黑了,他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瞧见了金光一闪,他心头一沉,果然是番邦王君!
因为只有他的头上才带着黄金的饰物!
他冷笑一声,从马上拔出一根长箭,大声道:“你若杀我不成,我必报此仇!”说着,他箭如流星,直奔王君而去。
王君面色微变,下意识地勒住了马缰绳向后退了两步,好在距离太远,箭的力道本已减弱三分,旁边的士兵又及时地扑了上来,硬生生挡住了这一箭,否则王君真的要血溅当场!他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如此的有魄力。在被追杀的途中还能向他射出这一箭,番邦王君不怒反笑,他低声地道:“快点追上去,绝不能让他回到营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