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哭了半天,是给人看猴戏啦?反应过来的朱氏抹了把眼泪,恼道:“凤氏,算我看错你了!你就是一条喂不熟的白眼狼,我们养你这么多年,你不仅不思报答,竟然还害我的长生!若不是你把银子交由程氏拿着,长生岂会去赌?”
真叫打狗不成,反被狗咬一口。凤瑶心中冷笑,面上却一派平静,反问道:“您觉着我这条命,值多少银子?”
“你?”朱氏皱眉抬头,上下打量一眼,虽然不明白凤瑶为何如此问,却不肯放过踩她的机会,毫不客气地道:“你值得什么银子?残花败柳,名声不洁,若要卖了,也就值几个铜板罢了!”
朱氏说出这番话来,也不怕人心寒。凤瑶眼底冰冷,唇角却浮起笑容:“既然您说我只值几个铜板,那么我来跟您算一笔账。我从三岁开始下田干活,七岁就已经独当一面,十五岁出嫁,算起来做了八年农活。我一个人出的力,顶两个人的力气,一年下来,至少也挣个三五两银子。如此算来,便给家里挣了四十两银子。”
“我十岁开始卖绣品,一年下来能挣个六七两,五年下来便是三十两。宋长生赌输了被人追到家里来,您为了还钱,收了沈云志三两银子聘礼,把我嫁了出去,却没有给我一文钱嫁妆。我被休后,三年内您从我家里拿走的银钱、粮食无数。林林总总算下来,少说有一百两银子。”
“我这条贱命,不过值几个铜板,可是我却为家里挣了一百两银子,您收养我是赚是亏呢?”凤瑶的声音清晰有力,这一番计算下来,所有人都呆住了。
陌水村的人都知道凤氏能干,却从来没有想过,单单她一个人,竟这么能干!
正在朱氏嚅动嘴巴,准备反驳时,凤瑶接下来的一席话,狠狠堵住她的嘴:“从小我吃得最少,穿得最旧,连病也不怎么生过。只有一年冬天被冻病了,家里花了二十文钱给我吃药。这些花销全部加起来,也不到十五两银子。一百两减去十五两,还剩余八十五两,您打算何时还我?”
朱氏的脸色变了几变,却无言以对,谁叫她方才嘴快地把凤氏的命贬低到几个铜板?此时看着凤瑶,脸色阴沉得几乎滴下水:“我们救了你Xing命,给你吃给你穿给你住,你非但不感激,竟还问我们要银钱!算我有眼无珠,救了一条白眼狼!既然你觉着做我家闺女吃亏,那你走吧,就当我们宋家没有你这个人!”
凤瑶清冷的眼睛盯着朱氏,问道:“您这是要把我扫地出门?”
“哼,你这么有本事,我可不敢扫你出门!”朱氏冷道,她算看出来了,凤氏的翅膀硬了,竟然敢跟她叫板。只是,当她是好欺的吗?竟然妄想从她手里抠粮食,太也天真了!斜眼瞧着凤瑶,只道:“既然你瞧不起我们宋家,你自高飞去!”
“您说这话,我却不敢当。我自问对宋家尽心尽力,如今有些困难,只是希望得到您的救济而已。”凤瑶道。
朱氏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你那般有本事,何必朝我们伸手?”家里有一个好吃懒做的程氏就够了,朝凤瑶比了个手势:“从今往后,你和我宋家再无瓜葛!我们不占你便宜,你也别向我们家伸手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