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露冷笑连连,道:“他是谁?他就是——”话没说完,被花芯死死捂住嘴巴,严厉地瞪了一眼。花露不由得吐了吐舌头,暗道自己却是莽撞了,慕容钰的身份如何能说出来呢?便扒开花芯的手,朝钱掌柜做了个鬼脸:“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
钱掌柜没有等到答案,皱了皱眉,冷笑道:“他就是谁?难不成还是天王老子?可笑!”又对着慕容钰与凤瑶未走远的背影,喊道:“有些人便是不孝不义,不贞不洁!江河洗不清你的罪名,雨雪涤不净你的脏污!以为堵住悠悠众口便能掩盖么?呸!”
这一声落下,又没有人理他。三花都知道,此事既然被慕容钰知道了,则必不会轻轻放过他的。
至于慕容钰临走之前说的话,没有人认为那是一句戏言。慕容钰的身份是谁?小小一个钱掌柜,弄死他跟玩似的。人人都等着,钱掌柜被抓去大牢,与鼠蚁为伴呢!
至于罚银,对三花等人来说,却是不放在心上。才多点银子?若是把钱掌柜抄了家,她们兴许还多看两眼。只见花蕊一挥手,道:“禄儿,锁门吧,今日打烊了!”
禄儿应了一声,便跑进去收拾东西,准备锁门。旁边等着图纸的一干人,则是乱了起来:“我们的图纸怎么办?”
“是啊,凤夫人答应叫我们等着领图纸呢!”
花芯白了他们一眼,道:“没看见我们夫人被那个死无赖气走了?”说着,一指还未走远的钱掌柜说道。
花露则接过话茬道:“就是,早些时候干什么了?就干等着别人欺负我们夫人呢,别说今日不给你们,等明日也不叫夫人给你们!”
话音一落,顿时哭丧着求饶的声音便高高低低地响了起来:“我们心里都是向着凤夫人的,可是我们不敢跟钱掌柜作对啊!”
“就是,钱掌柜家大势大,我们如何敢跟他硬来?”
花芯冷哼一声道:“我们夫人心里也是想把图纸给你们的,只不过她实在太伤心了,有心无力。你们就等着吧!”
发生了这样的事,凤瑶都走了,三花更没心思做事了。便关门打烊,携着手儿回家了。谁知,等三花回到家后,本想看凤瑶如何了,却发现凤瑶根本不在!
问起陈嫂,则说道:“夫人从没回来过,爷不久前出去了,也没有回来。”
众人便都皱了皱眉头,心里思量着,两人去哪儿了呢?却是并没有人担心,只因为凤瑶的功夫是不错的,而且有慕容钰在,还怕什么?
且说此刻,凤瑶与慕容钰正出了黄沙镇的城门,往陌水村的方向行去。两人虽然都有轻功在身,却谁都没有使用,只是一步一步如常人那般走着。
一路上,只见两边栽种的柳树不再郁郁葱葱,枝桠稀落,已经没有多少叶子。且,一片片枯黄的叶子被风一吹,便悠悠地飘落下来。一片叶子落在凤瑶的发心,被慕容钰轻轻拂去。
凤瑶察觉到他的动作,眼神微动,不知不觉叹了口气。
“瑶儿为何叹气?”慕容钰温柔的声音问道。
凤瑶摇了摇头,然后笑了起来,抬头问他道:“方才你怎么来了?”
慕容钰道:“在家里待得倦了,便出来走走。”其实,他是放心不下,才过来看一看的。
凤瑶没有揭穿他,只是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一些。然后问道:“你是打算改一改律法么?”
方才慕容钰拟定的那道旨意,别人只以为是慕容钰为了替她出气,才故意说出来罚钱掌柜的。凤瑶却知道,并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当下的律法之中,盗窃罪中是不包含这一条的。也就是说,如果慕容钰要用那条罪名来罚钱掌柜,则必须在律法上添加一笔才行。
慕容钰点了点头:“律法不完善,于民生无利。”说完,又低下头加了一句:“瑶儿放心,明日我就叫他自尝苦果。”
他可是王爷,想治一个人,还不容易吗?律法可以慢慢完善,但是胆敢欺负他的女人,必须马上就惩治。
凤瑶便道:“不着急。等到律法完善后,再惩治他不迟。总要名正言顺一些才好,也免得堕了你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