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我跟前站定，他说道：“这孩子，留不得。”

虽然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但是我还是有那么点失落，说不上来为什么会失落，可能是觉得他太过轻描淡写了吧。我挤出了一抹笑：“你决定就好，反正我也没想留着，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也不想被拖累。”

我并没有母性泛滥，曾经看过一些书，在学校的时候。很破旧的书页，也很便宜，书中的所有女人面对孩子都那么母性泛滥，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大多会很固执的说自己生下来自己养活。但我没这种想法，我怕步我妈的后尘，我清楚一个人带孩子多么的难，我不想因为活着而活着，或者找个人嫁了，然后痛苦的过一辈子，王瘸子给我留下的阴影这辈子可能都没办法磨灭。

我也没有因为书中的男女感情奢望自己也能拥有轰轰烈烈的爱情，从来没奢望过，过去十八年里，我奢望的只是活着，在没有殴打和痛苦中活着。

现在好不容易能重新开始了，我生下孩子就是在祸害他，我的命格，难道不是注定这辈子孤身一人么？

他脸色不太好看，越过我走进了屋子里：“跟我进来。”

我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没有关门，他一挥手，门自动关上了。我走到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凳子上坐下没有说话，我在等他，看他要怎么做。

他走到我跟前说道：“可能会有点难受，忍忍就好。”

我知道他有办法让我肚子里的孩子消失，在他动手前，我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觉得……我有必要知道这些，我不想到最后都云里雾里的对你一无所知。别误会，我没其他的意思，只是对自己有个交代……”如果连自己孩子父亲的身份都不知道，也太荒谬了。

他没急着动手：“这很重要吗？”

我看着他：“不重要，但我想知道。”

他顿了顿说道：“当我是鬼魂就好，我可不想落下把柄在那帮庸神的手里，桑华不会就此罢休，他的目的就是要确定我还存在这世间，你最好不要跟我扯上任何关系，你能想得开最好，这孩子留着也只会害了你。”

初步的理解，我能猜测到他跟神有过节。没想到我们陈家竟然把一只鬼当做恩人几百年……

他问我还有什么想说的没有，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他像是在问我还有遗言要说没。我摇了摇头，他朝我腹部伸出了手，他手掌上金光闪烁，不过半分钟，我就感觉到腹部疼痛难忍。我似乎能感觉得到腹中有东西在挣扎着，不知道是给痛的还是怎么的，我泪如泉涌，怎么都停不下来。

不能否认的是，我心里的确有种悲戚的感觉。

很快我就意识模糊了，我似乎看见凤九天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用力的握着我的肩膀摇晃着，好像还在说什么，但是我听不见，随后就没了知觉。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租来的小屋的床上，凤九天就坐在之前我坐的那张凳子上背对着我。我刚动了动身体，他头也没回的问道：“醒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小腹还是挺疼，忍着疼说道：“嗯，我还以为我死了呢……其实你不用守在这里的，反正你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也不会落下什么把柄了……反正孩子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