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你先不用管,你想想办法,我知道你鬼点子多。你在上海多年,到处都熟门熟路,怎么也比我强吧。”
“好吧,我尽力。”
厉先杰站起身:“你说尽力我就放心,有了消息,让你那个小姑娘通知我。”
“怎么通知你?需要定一下你们的联络方式吗?”
“不用,夏菊的随机应变的能力还可以……你袋子里是什么东西?”
“我不问你的事,你也别打听我的事。”
“好好,算我多嘴。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吧。”
等到厉先杰离开静安寺,高非打开自己带来的袋子,里面的东西千奇百怪,粗布短褂子、斗笠、镜子、假胡须,黑色的胶水。他对着镜子粘上胡须,黑色胶水往脸上点着……
十几分钟后,高非已经变成一个麻脸中年人。
出了静安寺,高非来到附近的集市,走到一个鱼贩跟前,鱼贩推着一辆独轮车,车上装这两桶鲜鱼。
高非:“连你的车都卖给我,要多少钱?”
鱼贩吃惊的看着这个麻子:“你连车都买?”
高非:“是啊,我要做这一行,当然是要连车一起买。”
鱼贩犹犹豫豫的说:“十……十块大洋,你要是觉得贵,咱们再……”
高非掏出十块大洋递给他:“十块大洋,有车有鱼,不贵。”
鱼贩接过钱,兴高采烈的走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鲜味来饭馆门前,高非推着车吆喝着:“卖鱼,卖鱼,黄浦江的大黄鱼。”
鲜味来的老板走出来:“卖鱼的,过来,我看看你的鱼。”
高非把独轮车推过去,掀开盖在车上的席子,席子下面是两桶活蹦乱跳的鲜鱼。
老板开始挑鱼的毛病,这正和高非的意,在饭馆外面和老板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鱼的好坏,用余光注视着宪兵队大门,不多时那个拎着食盒的日本兵出现了。
高非假意拗不过老板:“好了,好了,就依你的价钱,可不能再少了!”
老板高兴的嘴都合不上:“把鱼送到厨房,别走前门,走后门。”
高非推着独轮车转到饭馆后门,把鱼桶一桶一桶的往厨房拎。这时候,日本兵已经拎着食盒走进饭馆,没过一会儿,伙计的声音就传进厨房:“清蒸大黄鱼,烧四宝,冰糖莲子羹。”
厨子对高非说:“卖鱼的,你这鱼来的正好,要不然店里都没大黄鱼了。”
高非:“那我岂不是让老板把价格压的太低了?”
厨子和墩上的哈哈大笑:“那你怨得了谁?我们这位老板,黑着呢,一分钱都能掰成八瓣花的主儿,你还能在这卖高价?做梦吧。”
高非假意叹息着:“我就是穷命了……嗳,大师傅,我能不能学学你这蒸大黄鱼是怎么做的?我家那婆娘就爱吃这口儿,我偏偏就不会做,因为这件事,几天都不理我。”
厨子笑道:“行啊,按说这厨房是不允许你进来,谁让你赶上了,就看两眼吧。”
其实厨子也是卖一个人情,没有什么菜是看几眼就能学的会。
大黄鱼收拾好洗净,浇上调好的佐料,上屉猛火蒸几分钟,再洒上葱花香菜,点上香油就算齐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