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靖,你真以为你能毁掉通州城所有的箭羽?我们没有料到会有今晚的局面,所以大意了,可你也小瞧了通州城经营多年的结果!”,彭子琪的声音被夜风刮得愈加缥缈,胯下的骏马也惹不住打着响鼻,呼出一阵阵热气,“箭阵上前准备!”
同样的蓄势待发,刚刚赶到的通州城援军全部引弓向前,与蒋靖一方的箭阵对峙起来,而蒋靖的后方已趁势结起了盾阵。
没有人轻易喊出那一声发射,因为他们都还没有做出万全的准备,或者说今日事情的进展都超出了双方的预料。
蒋靖不愿轻易动手,因为他想尽可能多得保住这些有生力量,如果他想要建立自己的基业,白手起家是非常难的。而且如果真打起来,谁胜谁负真的是犹未可知,他可不想因为一时意气折在这里。
而彭氏父子也在纠结到底要不要以这种方式拼个你死我活,虽然他们想要在这里杀掉蒋靖,可谁知道蒋靖竟然能够搞出这副阵仗?虽然后来的援队带了一些弓箭,可蒋靖那一方还有盾牌,自己这里防守武器却很缺失。
加上蒋靖作战惯用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的功夫真可谓出神入化,如果真的打起仗来,自己会不会有危险?其实就算以这两千人拼掉蒋靖的两三百人,彭氏父子也是愿意的,可他们不愿自己有危险。但如果现在离开战场在远处观望,这些士兵会不会念着昔日情分临阵倒戈?这都是彭氏父子需要考虑的问题。
星光越来越暗,夜风吹得越来越紧,火把上跳跃的火苗被拉扯得已不甚分明,战马低下头,不断用蹄子刨着泥土,同时不断地向后退着,似乎在表明想要离开战场的情绪。而众人更是睁大眼睛,紧紧盯着对方的战阵,可胸腔中的心扑通扑通得跳个不停:快撤军吧,真的不想打了…
“爹,动手吧!”,彭子琪不断向外呼着热气,身子也不由得缩紧了,“咱们人那么多,不会有问题的,而且现在已经和蒋靖撕破脸了,以后…再也没有那么好的机会了,通州城也不会再有援军过来了!”
彭嘉禾心思重,因此做事就有些顾虑重重,畏首畏尾,蒋靖也一直觉得彭嘉禾由于这个弱点,显得目光短浅,难成大事,可此时听彭子琪那么一说,便坚定了他的决心,于是他长舒一口气,缓缓举起左臂,眼看就要喊出那一声“开战”,忽得不远处又传来一阵喧闹的人马声,“蒋靖,你大限至矣!”
彭子冲!听到那特殊的公鸭嗓音和憎恨的语气,双方心下了然:除了彭子冲,再也没有别人。
彭子冲的这一生吼叫,确实起到了震慑作用,蒋靖的心因而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这个莽汉过来,还不知会有什么变数。
而彭氏父子心中却是狂喜:没想到彭子冲平日莽莽撞撞得净惹是非,关键时刻还是能够起到一些作用的。如果他还能带来几百人,那么此战就更有把握了!
正在双方思虑考量的时候,彭子冲已经带着二三百人奔到了这里,情绪看起来也是大为激动,“父帅,我此番…”
彭子冲话还没有说完,忽得从背后冲出一人,瞬间将彭子冲从马上扑了下来,随之滚落到了两个战阵中间。
彭子冲还没反应过来,便觉一把利刃抵向咽喉,同时那熟悉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冲哥得罪了,想要活命的话就不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