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宝怡一只手开车,腾出另一只手拍了拍副驾驶座言念的肩头。
她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言念。
似乎她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今天爆发了。
言念没哭。
她的眼睛很红,可是一滴泪都不掉。
她呆呆地看着远方,心里面不知在想什么,灵魂穿透了躯壳,在俯瞰着现在坐在车里面这个,伤神又恍惚的言念。
她的心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有脑子还在转动,过去的一幕幕走马观花而过。
之前的马雪燕算得上是个好老婆好妈妈,虽说也有缺点,可至少懂得关心她,会在放学回家时牵着她的手过马路,会在她考试进步时给她买草莓蛋糕和蜂蜜小面包。
可是现在想起这些,言念只觉得讽刺。
因为都是假的。
过去十三年的美好,镜花水月,现在镜子破裂,现实的残酷和虚伪渗透了镜子的缝隙透露出来,那些过去再也回不去。
哪怕拼凑起来,都不行。
她想起自己十一岁初次来月经,第一次就痛得要命。
他爸爸言誉铭也不知问谁要来了治痛经的偏方,每次她痛经,他就给她熬汤喝,反反复复日复一日,她喝一次就好很多,肚子暖和又舒服得很。
后来她爸死了。
再也没有人给她熬汤喝了。
她开始大大咧咧胡吃海塞,冷热酸甜啥也不畏惧。
高中那会儿也痛过几次。
她不管,依然我行我素胡吃海塞。
后来,再也没有痛经过。
但是她的月经量却是越来越少了,直到今天,她终于尝到了报应的滋味。
“到了。”
丁宝怡的话拉回了言念的思绪。
言念二话没说要下车。
丁宝怡拉住她,给她解开前面的安全带。
“话说都这么多年了,你还能了解些什么呢?”
“不知道……”
言念愣愣地说。
“我爸已经死了,我妈的事情,我爸没法跟我说了,我不想从那个女人嘴里听到关于我妈的事情,她不配说我妈的事情。”
“那好吧,我陪你问问,医院里面应该都有记录的。”
“嗯……”
正准备下车,手机忽然响了。
是言念的。
上面的来电显示是“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