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见他盯着自己发呆,眼中不禁多了几分冷意。
或许李仲明察觉到她的不快,慌忙转移了目光。
“李老爷、李公子,请便。”就在此时,余归晚身边的丫头紫菀手拿白布过来递给李家父子,上门的客人,手臂是要系上白布的。
紫菀的出现,无疑是缓解了李仲明的尴尬,他抢着伸出手接过白布条。
“奴婢来。”紫菀不拿他当外人,主动过去将白布系在了李仲明手臂上,然后才老实地退下去。
林清浅坐在没动,神色也没变,似乎刚刚的怒意只是瞬间而过。
李仲明不敢再放肆,端着坐正听林渊和李世海说话。
“大公子幼年受寒,病情久拖成疾,汤药是万万不可断的。”李世海叹息,“我们来的时候,抓了一个月的方剂,大公子先暂时喝着。听说大公子要离开京城回江南?”
“又得劳烦你们。江南那边,母亲当年给我们留下一个庄子。也有人守着,留在京城之中,家中病的病,弱得弱,我们也没有什么营生的法子,还不如去江南。”林渊叹息。“江南气候好,也适合我。”
“既然大公子已经做好了决定,那我回去后也会好好准备一下,我先给大公子准备半年需要的草药,只要保存得当,草药也不会坏。半年过后,想必几位已经能安顿好了,也不需要我这边再送草药。”
“这如何能行?”林渊有些窘迫,“这些年没少得到你们父子照拂,我们心中一直记着,却无以为报。如今要离开,你们还为我想得那么周全,我实在是受之有愧。”
“大公子千万别这样说,如果当年不是林三老爷仗义,哪有我们李家的今天。”李世海慌张摆手。
“过去的事情.....”
“过去的事情,咱们先别提。大公子还是想想今后的日子要如何过。从京城到江南,路途遥远,你们病的病,弱得弱,剩下的又是女流,一路上,你们必然不易。天高路远,我们就是有心相助,也无济于事。人力出不了,我们也只能出点儿微薄之力了。这三百两银子,你们先拿着,因为药堂之中才进了一批药材,其中不乏还有几株贵重药材,所以,我们也只能拿出这点儿了。还希望大公子不要嫌弃。”李仲明从怀中掏出三张银票放在了桌子上。
“使不得。”林渊慌忙推却。
“这些年来,你们对我们已经照顾许多。你们过得也不容易,药草我们收下了,但银子却万万不能收。”林渊因为激动,忍不住又咳嗽起来。
“大公子是存心想让我们父子寝食难安?”李世海更激动,“大公子要是不收下银票,就是嫌弃我们给的银子不够。”
这话听起来有点儿重,不过很管用。
因为林渊根本不知如何拒绝。
“大公子有什么需要,只管言语,我定当竭尽全力而助。”李世海正色补充一句。
林渊夫妻和林景行顿时感动不已,林清浅神色让人捉摸不透,李仲明偷看她一眼,越发觉得看不懂她了。
林家即使没有多少宾客来吊唁,但毕竟家中在办丧事。李家父子并没有在林家待得太久,片刻后,他们就告辞回去了。
“这些年,我们欠李家太多了。”林渊感叹。
“爹,等我长大后,一定回报他们。”林宗思年纪小,但被余归晚和林渊教导得好,小小年纪就知道仁义廉耻。
“大哥,草药多少有些味道,放我房间吧。”林清浅淡淡地开口。
林渊和林景行有些吃惊地看着她。
林清浅只好解释一下,“家中屋子少,各处都挤得很。人多,即便上门的客人少,但谁也保不住这几天会不会有意想不到的人上门来。我一个人住,屋子宽敞,又是闺房,即使有人上门来,也不好进我的屋子。”
林景行点头赞许,“还是妹妹考虑得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