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堂中一众宾客审视下,在黑风老祖威严深沉之中,隐有几分期待的目光凝视下,楚天行不慌不忙地上前一步,揖礼道:
“晚辈楚天行,拜见黑风老祖。祝老祖福寿无疆,千秋万载!”
说完呈上礼盒: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黑风老祖微一颔首,淡淡道:
“两位小友有心了。”
不必黑风老祖示意,顾连城便接过礼盒,趋行上前,将礼盒送至黑风老祖面前。
黑风老祖不急不徐地接过礼盒,打开盒盖,看了一眼里面那枚拳头大小的黑果,微一颔首,眼中透出一抹满意的笑意。
他心中极是高兴,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只微微一笑,随手合上礼盒,放在旁边的案几上,吩咐道:
“给二位小友备座。”
当下便有仆役婢女搬来案几,于堂中设下座席,延请楚天行二人入座。
满堂宾客,都是西南魔道之中的成名人物。年纪最小的,也有三十多岁。
见楚天行和钟玉卓两个十几二十岁的小年轻,靠一件贺礼讨得黑风老祖欢心,得以登堂入室,不少魔道妖人心中都暗生不满。
魔道中人,多心性偏狭。当下就有一个面色阴狠的白发老者轻哼一声,淡淡道:
“老祖,这两个后生小辈来历不明,什么囚魂阎魔、赤炼仙子,老夫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谁知他们是不是正道人士假扮的?以一枚阴灵果作贺礼,混入老祖寿宴,图谋不轨?”
又有一个留着寸长指甲,指甲上闪烁着血色光泽,看上去约摸三十出头的美貌女子,以一种令人心神为之一荡的妩媚腔调说道:
“胡老妖说得有理呢。这两位小朋友……气质与我等颇有些格格不入,不像是我等的同道中人呢。”
其他人倒没有说话,只在二人说话时,虎视眈眈地盯着楚天行二人。
钟玉卓虽然一个字都听不懂,可也感觉到气氛不对,见众人都盯着自己,便挑一个自己瞧着最不顺眼的家伙,即那个妩媚女子反瞪了回去。
她平时总爱眯着一双丹凤眼,气质颇有些清冷疏离,似与人无害。
可双眼一瞪,便有杀气骤生,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予人一种铁血杀伐之感。
楚天行反应倒没有她那般激烈。
只是优雅从容地一笑,略微放出一丝魔方那间“囚魂地狱”里的气息。
一股令人战栗的痛苦怨气,顿时自他身上散发出来,化作阴风,四面扩散开去。
阴风横扫之下,厅中气温陡降三四度,敞亮灯烛都黯淡下来。
更有声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饱含绝望、不甘、痛苦、怨恨之意的怨灵哀嚎,伴着阴风,隐隐回荡在厅中众人耳畔,令得厅中众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楚天行略作展示,便中止释放怨气。
厅中阴风,顿时平息下来,怨灵哀嚎亦随之消失。
不过这短短刹那间的展示,也足以令厅中一干魔道妖人对他改观。
看他二人的眼神,已变得截然不同。
楚天行则慢条斯理地拈起一只酒杯,也不饮酒,只垂首盯着杯中碧绿的酒液,淡淡道:
“在下囚魂阎魔之名,并非浪得虚名。各位前辈以为呢?”
说着,他抬起眼皮,眼神淡漠地扫一眼方才那出言质疑的白发老者“胡老妖”,以及那个蓄着寸长指甲的妩媚女子。
被他这淡漠眼神一扫,胡老妖、妩媚女子只觉像是某种冷血无情、噬魂夺命的魔物盯住,心中竟隐生大祸临头之感,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慌忙避开他视线,心下暗自后悔不迭:
“这是哪里来的小魔头?明明年纪轻轻,怎魔性比我等成名老魔还重?”
“可恨,这小魔头明明是个怪物,偏又生得一副好皮囊,气质还装得好像那些正道少侠,害老娘看走了眼,平白招惹了他!他究竟是谁教出来的?怎看着如此年轻,气势却令老娘都抵受不住?”
不仅这二人心惊暗悔,厅中其余成名老魔,看向楚天行时,眼神之中,也不禁暗暗带上了几分惊惧,暗自猜测二人来历。
就连顾连城乃至黑风老祖,心中都是暗自惊讶,心说这小朋友不得了,假以时日,必是名震天下的大魔头。
黑风老祖心中甚至闪过了一丝杀机,有一种“此子恐怖如斯,断不可留”的念头。
不过黑风老祖毕竟心思沉深,心知楚天行这样的年轻人,肯定不会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其背后说不得,就藏着什么了不得的老魔巨妖。
若是草率出手,干掉这两个年轻小辈,招出他们背后的老魔巨妖……
那后果可就难料了。
所以即使心中对楚天行已隐生忌惮,甚至生出了恶念杀意,但黑风老祖还是面不改色,甚至笑着打起了圆场:
“楚小友和钟小友无疑正是我等同道中人,绝非正道侠士假扮。众位不可再作置疑。
“两位小友也不要多心。这里的老家伙们,也是被那些成天叫着替天行道、斩妖除魔的正道人士搅得烦了,这才如此多疑。
“大家既是同道,以后还得守望相助,切不可自己闹将起来,教那些正道人士捡了便宜。”
楚天行微笑道:
“老祖所言甚是。晚辈此番出山,也正想做出一番事业,闯出几分威名。届时,还需要诸位同道前辈多多襄助。适才多有得罪,在下自罚一杯,聊表歉意。”
说完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见他如此“随和”,厅中气氛顿时变得缓和,很快众宾客便推杯换盏,其乐融融起来。
楚天行也一脸随和地与各位老魔对饮畅谈,似乎已不再将方才的芥蒂放在心上。
只是没人知道,他儒雅随和、优雅从容的笑容下,转动等着何等可怕的念头:
“这一屋魔道邪魔,可都是我那囚魂地狱中,上好的素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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