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被无数将士包围保护着的一个战车,战车上,一个白衣胜雪,秀发飞扬的女孩,张开她的双臂,面对着无数生灵轻歌曼舞。
白衫胜雪,秀发飞扬,天籁之音穿透了每一个人的心灵,让死去的生命复活,让所有丑恶的东西灰飞烟灭。
“我带你们回家,归汉——”吕鹏跃马扬刀,大声的嘶吼。他每一句发自肺腑的归汉呐喊,都会得到几万将士谢斯底里的响应。
归汉,归汉,这样的誓言怒吼,压下了天地间所有的一切声音,但是那天籁般的歌声,却依旧如流水一样缓缓的浸透,天地之间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
奴隶里一个人突然振臂高呼:“归汉,归汉——”然后挥动起自己手中的木棍,狠狠的砸向了他身边的一个乌桓骑兵。
但是他的举动,立刻招来了身边乌桓人的报复,弯刀与木棍转眼就将他变成一堆肉酱。
但是这样的结果没有阻拦住已经爆发起来的归汉之心,无数的奴隶一起怒吼起来,他们狂热的大喊着:“归汉,归汉——”向着围在他们身边的原先主人,展开了拼死的厮杀反抗,火山已经点燃,喷薄的熔岩不会被任何人所能阻挡,在归汉的信念支持下,向他们身边的敌人展开了决死的拼杀。
4万多汉家男儿,一起发出一阵排山倒海的呐喊:“带你回家,归汉,归汉——”
蹋顿望着一眼望不到边的尸山血海,一口鲜血喷薄而出,身体在战马上摇晃几下之后,扑倒在他这片生他养他的草原之上。30万草原牧民百姓,全部躺倒在这里,乌桓人的根,已经被连根拔起,彻底消亡。
一辆残破的战车上,有一堆腐烂的臭肉,一顶汉人的纱冠被丢弃在肮脏的血污里,这是丁力的衣冠,蹋顿用自己的宝刀,在这堆烂肉上疯狂的剁砍。
但这已经无济于事,自己的部族没有了,乌桓民族的根已经不在了,现在,在他身后的10万将士,已经没有了希望和将来,他们也没有人再去想怎么样繁衍生息,怎么样恢复自己民族的血脉,现在这10万将士全部被仇恨和绝望燃烧着,复仇的口号在天地间轰然传响,在这个时候,无论是谁,也不能阻挡他们复仇的怒火,吕鹏不行,踏顿也不行。
用自己手中的宝刀,再一次将自己的面庞划破,任由淋漓的鲜血不惜的流淌,这是一个乌桓勇士无声的诺言。
10万将士,一起用他们手中的弯刀,划破自己的面容,任由鲜血淋漓而下,这是一个乌桓勇士无声的复仇诺言。
朔风凛冽中,10万将士怀着必死之心,开始向北追击杀向自己王庭的吕鹏大军,一定要抓住他,将他碎尸万段。
蹋顿看到了吕鹏的军队,他当时不明白为什么吕鹏不跑了,但当他看到拿着火把的汉家男儿的时候,蹋顿便一切都明白了,面对着远远隔绝着距离的方阵,面对中间那茂密的草原荒草,蹋顿丢掉了他手中的宝刀,将双手慢慢的伸向长空,眼中的热泪汩汩流下:“长生天哪,我们都曾经是炎黄的血脉,命运为什么如此捉弄我们?让汉人在南面享受荣华富贵,而让我们忍受着北地的饥寒痛苦,你给了我们一块生息之地,但又为什么让我们相互厮杀?长生天,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长生天不语,吕鹏也将手中的火把举向长空:“都是平等的生命,为什么蛮族人就可以随时将我们汉人屠戮?为什么我们繁华的中原大地,总是被这些野蛮人侵略蹂躏?我也想与他们共同和睦相处,但贪婪与野心,让我那饱受苦难的大汉民族,总是被异族蹂躏,为了这大汉民族继续繁衍生息,为了这汉家男儿不再做异族的奴隶,所有的罪孽就让我一人承担吧。”然后,满眼痛苦的将手中的火把丢到了眼前的草地上。
初冬荒草枯萎,朔风凛冽呼啸,那只火把滚落到草丛里之后,橘红色的火苗,点燃了周边的草木,跳跃间,便是星火燎原。
几万支火把随着吕鹏手中的火把一起丢下,一股不可阻挡的大火,就在这干枯的草原上,就在这烈烈的朔风里,轰然点燃,以毁天灭地的气势,向南飞扑而去,转眼间将蹋顿的10万将士,包裹着烈火浓烟之中。
吕鹏,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终于终结了这场战争,实现了他的目标。
卧榻之旁岂能有老虎酣睡?即便是一只猫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