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燕倾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忍,大概这便是这个时代的悲哀,阶级之下,奴仆之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但莺歌最后那一瞬义无反顾咽下去的坚定眼神里,水燕倾读到了忠诚二字。
即墨泽随手便将绿色的小药瓶扔在了地面,清脆的一声瓷器碎落的声音,虽不大,却足以够警示莺歌。
“好了。想要她们,你可以带着了。”即墨泽一拂袖,便又倚靠在了绿瓦红漆的廊柱之上,妖媚无比地冲着水燕倾暧昧一笑,又缓缓道:“你新请的保镖不错,身手够好,模样够俊,我喜欢。”
言下之意,我已经在你府邸之中安插了眼线,你若胆敢背着我跟其他男人胡来,小心我生气哦。
水燕倾一个踉跄,几欲昏昏倒地,扶了扶廊柱,她镇定自若地笑了笑亦四两拨千斤地说道:“保镖身手再好,模样再俊,也敌不上王爷的好谋段。”
言下之意,在我府邸埋眼线,卑鄙无耻下流。
即墨泽一个眼神又回了过去,嗔怪无比道:“燕倾果然慧眼识珠,本王就喜欢你这样的。”
言下之意,我就在你府邸之中埋眼线了,你能怎么样我?
水燕倾一个咬牙切齿,笑眯眯地说道:“承蒙王爷抬爱,燕倾有空一定多多向王爷讨教讨教。”
言下之意,你若继续这般不知收敛,小心我迟早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即墨泽一副大喜过望,受宠若惊的模样,娇羞无比春光无限地托腮扭腰道:“本王,静候,总都督大驾。”
“客气。”水燕倾愤愤。
“应该的。”即墨泽笑眯眯。
而身为“保镖”的上官逸潇早已在屋檐之上啃梨子啃得昏天黑地了,哪里还顾得上两人的唇枪舌战,连连道到:“这越国使节进贡的梨子倒是汁多又鲜美,待我去即墨泽后厨看看,还有没有梨子了,偷几个回去放兜里啃啃。”
说罢,他便施展着绝妙的轻功掠过了屋檐直奔后厨而去,哪里还有作为一个“保镖”应有的觉悟!
剩下了即墨泽和水燕倾四目相对,眼神你来我往,噼里啪啦火光四射之间,即墨泽完胜。
水燕倾愤愤地扭过头,鼻子里哼了一口不平之意,怒道:“莺歌!蓝衣!走!回府!”
蓝衣有些唯唯诺诺地看了即墨泽一眼,似拿不定主义一般有些胆战心惊,犹豫不决不知该走还是不该走。
倒是一旁的莺歌耳聪目明,急着脱身,顺溜溜地便一个完整的礼节叩了下去,伶俐地道到:“奴婢随都督回府,王爷好生歇着,夜寒露重,奴婢告辞。”
说罢,莺歌便拉扯着蓝衣的手袖,一路跟着斗嘴斗败了的水燕倾踏出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