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水燕倾发愣之际,即墨泽却喝道:“魄,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多管闲事了。”
北冥魄立刻收敛,正色冷酷道:“王爷,属下发现这河底不止有插入淤泥的箭,还有更让人觉得奇怪的东西。”
即墨泽眉色一挑,估摸着药物已经起了作用,便松开了抱着水燕倾的手,水燕倾一个踉跄没站稳,又低头抓住了他的袖口,恨得她自己一阵咬牙!
他是故意的!
果然,即墨泽的一声轻笑传来,任由她抓着自己的袖口,轻飘飘地便将目光转向了北冥魄,淡淡问道:“是不是,大齐很少能见得到的铁矿?”
“王爷如何得知!”北冥魄一声惊呼,这才发觉自己在水燕倾的面前又说漏了嘴,连忙收住了话尾。
即墨泽并未呵责北冥魄,他既然先行问出,自是没有将水燕倾当外人的。
这风起云卷的朝堂之事,她,早晚一天,也会触及到。与其,让她莫名其妙地便被人陷害了,不如先教她点东西,也好过她懵懵懂懂,不知所以。
水燕倾没有辜负即墨泽的安排,她皱着眉头,细细说道:“大齐很少能见到的铁矿?莫非是云岭的铁矿?有人从河道运铁矿?!”
水燕倾感觉到自己在触及一个阴谋的巨大边缘,深得不见底。
她的冷静却出乎了即墨泽的意料,她没有乱了方寸,而是一语中的。
“猜对了一半。”即墨泽满意地点了点头,顺手便像摸阿猫阿狗一般地理了理水燕倾的短发,惹得她闪躲不及,哀声连连。
“猜对了一半?”这次,是北冥魄的惊讶声。
他的判断跟水燕倾是一致的,而他的这种判断力,却是多年来训练出来的,这个女人,竟然能凭借直觉,便判断一件事的来龙去脉。
“你仔细观察这些铁矿的沉淀,便可以发现,有些,是真的在运往途中留下的。而有些,却是有人故意洒下。若我没猜错,出了这护城河,往西北方向,必定还有铁矿沉淀,而往西南。却,没有。”
即墨泽手拈起一点带着铁矿的淤泥,这淤泥之上,是两种不同的铁矿。
有人,想要掩盖踪迹。
“西北方向,是越国。这西南方向,是楚国。而朝堂之上,那细作所说的铁矿是运往了楚国,却于此时发现实际上是运往了越国!这是栽赃嫁祸。”水燕倾单手托着腰身,目光紧紧地盯着这河流的走向,愈来愈深远,愈来愈凝重。
如果,即墨泽的假设成立,那么,端木煜翰是否对这场栽赃嫁祸毫不知情?
是否?是否?
水燕倾的心中似有千斤之重,忽然的,她想逃开这个问题。
正在此时,上官逸潇的大红色身影像一片霞云自远而近来,却神色颇为凝重,一见即墨泽,便是犹豫再三的一礼,道:“我让那小贼跑了。《天罡真经》你先留着吧。”
即墨泽的眼中先是闪过了一丝疑惑,继而认真地问道:“那小贼是名女子?”
“你怎么知道!?”上官逸潇的脸上突现一抹羞涩的潮红之色,看得水燕倾好生疑惑。
“她是不是……脱了衣服……”即墨泽清咳了两声,终究,还是忍住了笑意,问出了口。
“即墨泽!你怎么知道?!”上官逸潇捏着拳头几欲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