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信誓旦旦将她奉为最重要的男人,已然不复存在。
是,她坚信墨君邪依然爱她,只是这份爱到到底是不是出于习惯,她不知道。
因为他曾经抛弃过她。
顾长歌哭了好长时间,直哭的上不来气,她才迫不得已停下。
眼睛发酸发涩,她用冷水洗了洗脸,料峭的春日里,瞬间陡然清醒了几分。
如果不知道要往哪里走,那么就向前走吧,或许走着走着,就知道了想要去哪里。
顾长歌冷静下来,像是想通了何去何从。
她给小无忧穿了厚厚的衣服,然后去找墨君邪。
墨君邪之前耗费了太多心力,此刻睡得很沉。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时,没曾想还是打扰到了他。
四目相对,墨君邪起初不确定,在看清那张美艳的小脸时,浑身一个机灵,困意彻底消失,他撑着身子坐起来对她说,“长歌。”
“将军。”顾长歌道,“心儿不再,我要去牢里看长生,无忧暂时由你照看,可以吗?”
他不假思索的点头,“可以可以。”
“好。”顾长歌一本正经的和他交代了小无忧的状况后,问他,“记住了?”
“记住了。”墨君邪笨拙的点点头,他如获珍宝似的将小无忧捧在怀中,小心翼翼的看向顾长歌,“我记住了。”
“好。”顾长歌没再多说话,她飞快的转身,生怕多看一眼,就会撩动心里的情绪,“那我走了。”
“长歌。”墨君邪动了动唇,见她没走远,急切的叮嘱,“现在天气还很凉,监牢里更是阴寒之地,你切记不可在里面多待,去的时候多穿几件衣服。”
顾长歌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算什么?
在她失望无数次后多余的关心?
她抿紧了唇,颔首道:“有劳挂念。”
顾长歌阔步走出了帐篷,才长长的舒出口气,心里不是没有浮动,但也仅仅只是浮动而已。
她调整好情绪后,不做停留的来到监牢里。
士兵们均认识顾长歌,加上之前得到过墨君邪的吩咐,因此见她过来,废话不多立刻放行。
顾长歌一路畅通的来到顾长生牢房前,寒意猛烈的来袭,刺激的她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样的动静,惹得还在低头思考的顾长生回过神来。
他循声看过来,见到顾长歌,两只无神的眼睛顿时被点亮,欣喜的出声道,“阿姐!阿姐!你来看我了!”
顾长歌走到跟前,示意士兵把牢房门打开。
顾长生快步到门口迎接她,“阿姐,你怎么来了?穿的这么少冷不冷?这鬼地方冷死了,你身子向来发寒,看我一眼就行了,现在赶快回去吧。”
他说话时,眼底澄净动人,口吻里满是关切和担忧。
这是她的少年啊。
这是最好的少年啊。
明明自己身陷囹圄,不知道明日命运如何,但在面对最亲近的人时,不悲不已,美好温柔的一塌糊涂。
他有着这世界上最纯净如初的灵魂。
顾长歌愧疚感浮上来,她拍拍他的头,少年却凑过来身子,将她体贴的单只手抱住,“姐,回去吧,这环境不适合你,我会没事的。”
“长生……对不起。”
对不起带你卷入这场暗无天日的杀伐,对不起让你因为姐姐失去一条胳膊,对不起没有将你好好保护让你生活的如此艰辛。
顾长歌抱紧他,一下又一下的轻抚。
“姐。”顾长生感受到她的情绪,用脸蹭蹭她脖子,“娘亲去世那天,我曾经发誓过,这辈子要好好保护你,所以你活的很好就可以了,我无所谓的,真的,只要你好,我就好,所以你放心…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会努力活着,因为我还要保护你啊,我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哭,这样不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