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国有企业经营人都是政府任命、委派,职工选举与能力竞聘相结合在海州还是新鲜事,很想知道会遇到什么阻力……”张恪拿起大理论胡扯。
“阻力倒是有的,都让你的阴谋诡计给抹平了……”张知行轻轻笑了笑,“农机厂竞聘出来的厂长姓施,长时间负责车间管理工作,经验丰富,知识结构也全面,在职工中威望也高,两名副厂长的水平也相当不错,这两个人都是从普通职工中补选出来的,剔除掉的八个人,农机厂职工也拍手称快,明天我跟李明学就要分别找这些人谈话,农机厂的管理层经过大换血,接下来就要进行生产整顿与财务整治……”张知行不晓得他儿子张恪只想确认施卫忠有没有入选,扯开嗓子就详细介绍起来,还是妻子梁格珍将电话抢了过去,才不得不住嘴。
张恪给施卫忠家打了电话,施卫忠人不在家,他爱人接的电话,张恪留下电话号码。因为许维的病,施卫忠与许思家都是在今年春后后得益于市里推动“户户通电话”的市政通讯工程才能够安装上电话。
张恪还在思索跟施卫忠怎么说起这事,施卫忠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在庆生酒宴的第二天,给张恪羞辱丢下疏港河臭水的周健给市检察院立案侦查,与其他三名副厂长一同从竞选人名单里拿走,施卫忠虽然奇怪张恪一名少年竟有如此大的能耐,却不怀疑是他背后阴了周健一把。
这还是张恪首次主动给他打电话,施卫忠吃过晚饭在院子外纳凉,他爱人接到张恪的电话,匆忙将他喊了回来。
“张恪啊,听说你人在省城,怎么突然想起找我?”
“我昨天去找许维姐,”张恪将许维身体虚弱而晕倒以及今天医生的诊断告诉施卫忠,“许维姐只要能安心静养,不再这么拼命的打工,身体就能慢慢调养过来,但是只怕别人的话她听不进去,我没有跟许思姐说,想请小舅先拿主意……”
“唉,”施卫忠在电话那头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两丫头脾气都倔强……”他也只能这样感慨、叹息,他姐姐一家谁活得都不轻松,许维大概将这一切的原因都归结自己身上,更不会让自己放松下来。许思出事的那段时间,施卫忠已经帮着筹了近十万的款子,不然许思家筹不到那么多钱,再没有能力帮着解决他姐姐家的经济困难。
张恪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我会托人将许思姐家的房子买下来,先帮他们将债务还清再说,这样会让她们家里轻松一些,但是呢,希望小舅做个中间人,演一下戏,免得许思爸妈东想西想的……”
“你上回已经拿出那么多钱,你家里人……”
“小舅,我家里情况比较特殊,我爸爸明天会代表海州控股公司找你谈话,我手里的钱,跟我家里没有一点关系,怎么支配,我家里也不会问的,这里面涉及到锦湖背后的关系……”有些事情一时也解释不清楚,张恪稍稍停顿了一下,他等着施卫忠消化他刚刚的一番话。
张知行虽然是海州控股的总经理,但是海州控股具体的事务都是副总经理李明学在负责,在施卫忠只是农机厂的中层干部时,他还没有机会见到张知行。
在国内,人们都已经习惯靠关系行事,施卫忠没有关系,加上海州控股对竞聘人选考虑了好几天都没有公布名单,他就对这次竞聘没有抱太大的期望。
施卫忠一没有想到张恪会是市政府秘书长、海州控股总经理张知行的儿子,二没有想到自己会竞聘成功;虽然在市里上层,锦湖背后站着谁,大家心里都清楚,但对于施卫忠这些接触不到海州市上层的普通干部群众来说,只晓得锦湖是一种实力很强的外来公司。
就施卫忠看到种种情形,他甚至会怀疑锦湖背后纠缠着太多的权钱交易,这才会让张恪难以启口、欲言又止。
张恪知道施卫忠或许会有不好的联想,但是施卫忠毕竟与许思父母不同,他更务实一些,张恪也不愁没有解释的机会,说道:“具体的事情,我让许思告诉小舅你。总之,眼下不能让许维的病情继续恶化下去……许维的情况,暂时还是不要告诉许思的好。”
施卫忠心里虽然有疑虑,虽然不确定,还是答应下来,既然张恪话里的意思具体的情况可以去问许思,有些话还是直接问许思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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