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好了好了,自家兄弟哪来那么多的虚礼。”一身明黄色便服的皇帝张桢看着眼前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更换的弟弟,眼中透出了少有的慈爱。
张俭听了自己哥哥的话自然也就毫不矫情的顺势站了起来,对着自己的哥哥笑眯眯的说道:“大哥吃饭了吗?臣弟今天一早命人带来一袋子刚刚收获的稻米前来献给大哥,如果大哥尚未用膳,那么臣弟斗胆,与大哥一起尝一碗稻香粥如何。”
招呼张俭坐下,脸色有些蜡黄的张桢或许是因为见到了自己兄弟高兴而显得有些红润,说道:“你这稻香粥大哥肯定是要喝的,不过今天咱兄弟们得说点别的事情。”
张桢是张俭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唯一的一个至亲之人,他实在是不愿意接受自己的至亲已经病入膏肓的事实,所以对自己这个大哥的身体还是极为重视的,“大哥,不管公事还是私事,这个点了,您该吃饭休息了,一会您还有午朝,您……”
“二弟,听大哥说,”张桢打断了自己弟弟的话头,看着他很认真的说道:“二弟,大哥这身体的情况,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恐怕我已是大限将至,没有多少时间用来挥霍了,我想过不了多久,大哥就会萌太祖召唤,驾鹤而去,大哥膝下无子,唯有你,可继承大统君临天下,可是大哥却没有给你留下一个清平的世界,这天下的局势,你虽为闲散亲王,但是我想,你也多少清楚一二吧,趁着为兄还能为你支起一片天空,你抓紧时间培养自己的势力吧,万一哪天为兄撒手而去,君少而臣壮,这满朝文武恐怕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一朝天子一朝臣,二弟,为了这大明江山,为了这祖宗的基业,为兄拜托你了。”
张桢的话一时让张俭感到如同五雷轰顶,张俭瞬间感到自己的脑子好似因没有油了的发动机一般停止了运转,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皇帝,而张桢的话更是让张俭明白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至亲似乎在交代后事,想到这,向来对家庭看的极为重要的张俭一下子就失声痛哭,仿佛整个世界都即将离他而去一般,而张俭的嚎啕大哭一下子让张桢感到莫名的惊讶,因为他从来没有认为自己的弟弟会哭成这样,身在帝王家,情亲对他来说是那么的平淡,但是对于来自五百年后的张俭却意味深长,张桢欲传位于张俭,为的是江山万年,而他万万也没有想到张俭却为了自己这个哥哥如此的真情流露,难道在这个弟弟的眼里皇位还不及自己这个哥哥重要吗。一声轻轻的叹息,张桢很快的平息了自己内心的波澜,缓缓地走到张俭面前,仔细的为自己的弟弟擦去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拍着张俭的肩膀说道:“二弟,虽说帝王之家无亲情过于冷酷无情,但是为君者,当心系天下,以江山社稷为己任,为兄走了不妨事,但是你,却要快快的成长起来,岂能如此的做儿女之姿。”
张俭不住地抽泣着,通红的眼睛满是泪水,他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抽泣着对张桢说道:“大哥,我的印象中父母是那么的模糊,我的任何事情都是您在过问和关心,且不说这些,您是我至亲的大哥,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你要是离我而去了,我该如何自处,大哥我自认为不是一个懦弱的人,可是,作为我唯一一个亲人的您如对我撒手而去,我,我,呜呜呜呜呜呜……”
有些时候,无声,或许是陪伴最好的注解,空旷的御书房内只有兄弟二人,空旷的御书房内,只有那轻声的呜咽不住的回荡着。